黄小军体制内的女人和体制外的月亮

中国有考之掩卷而蠢散文随笔系列21题 

黄小军

1;体制内的女人和体制外的月亮

这几天读了不少唐宋话本,忽然有个很奇怪的发现:体制外的文人特爱写月亮,体制内的文人特爱写女人。张若虚是体制外的,他写明月何时初照人,李白是体制外的,他写床前明月光。而体制内的白居易、杜牧、陆游等,却是大量大量地炮制女人。东坡或许是个例外,作为一个体制内的人,却有千古一绝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可抒发的感慨却还是体制内的高处不胜寒。

于是我想,这里是不是也有个公款消费的问题,贪腐的问题。因为体制内的人往往都有签字权,迎来送往常常都可以凭发票报销的,所以消费起女人来较为容易,又不花自已的钱。消费之中,或之后,留下些关于消费女人的观感并使之上升到一点美学的高度,也就当当然了。反之,体制外诸如张若虚等,每喝酒都要自已掏钱,除了不要钱的月亮可供咏叹,女人自然是问津不多的,所以后来张若虚干脆出家当和尚去了。

别看那些体制外的人似乎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摇头晃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却一般都寄居于寻常巷陌而借酒消愁。而体制内的都是宝贝了:妇女倚门笑,小姐推窗瞧,有事没事喝喝小酒,闲了闷了上上青楼,东边呀,刚吟一树梅,西边哟,又写一群鹅。无怪乎诗仙如李白者,尽管内心在不断抗拒,可肉体却一直想向体制里挤,所以他为巴结扬玉环也写过赞叹女人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但这种挣扎,由于时间离得太远,似乎一切都太容易披上人们美好想象的薄纱而变得飘渺浪漫起来,我们今天已看得不那么清楚罢了。

换言之,体制内有女人,体制外有月亮,这一点对于中国古代社会的士大夫这一阶层来说,的确也还是有点意思的,有一点莫可奈何却又足足可以把玩的深意。这一点足可把玩的深意,似乎在今天还有效,只是已然演绎成了一种民间的愤怒。

2:丰乳肥臀和樱桃小口

看当代女人血红的大嘴在考究的西餐桌上吞噎生猛的野物,总不免想起李清照女士的《点绛唇》:多好啊,小嘴上那么轻轻地一点,一点桃红,一抹唇痕,然后和羞走,然后却把青梅嗅。还有那更要命的,”倚门回首,薄汗轻衣透。”中华文化的美仑美焕,实在是很能够让中国男人柔肠寸断的。尤其中国的士大夫阶层,一生的功名利禄,拚死拚活,家国之下,实在也是因为他们的身后站着一群优秀的樱桃小口的女人的。

不知道中华文化中古诗词的退潮和樱桃小口的不再讲究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我认为它们之间至少应该是一种彼此殉葬:高山不在,流水何来,所谓芳冢,香丘。遗憾的是我们这些男人,我们这些从中华文化的长河里淌出来的男人,却一点也不难过,也不失落,独独还能够苟活。而且在苟活的过程中很快又有了新的适应,而且适应得居然还是那么欢快和过瘾:没有了樱桃小口,丰乳肥臀也是可以的,中华文化应该也是可以和丰乳肥臀嫁接的。

中华文化的生命力,再生力,抗死亡力,以及,以及什么呢,难道还有其变节力和投降力的说法吗?所谓反抗,真不知当年跳昆明湖的王国维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别有意义绝唱:所谓叹惋,谁说一代国学大师不是殉一种已然被强奸了的风花雪月而去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时代毕竟已是丰乳肥臀的了,含蓄已然让位给了生猛。连半推半就都不必了,直接就饿虎下山,生吞活剥了。如此情形之下,樱桃小口也就自然要在丰乳肥臀的面前败下阵来了。以破口吵架而论,李清照终归是吵不过干露露的。

可李清照真吵不过干露露吗?

3,林妹妹和糟蹋诗歌的焦大们

黛玉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好象不尖端,嫁不成宝玉了呗。问题这就来了,难道嫁不成宝玉就得死呀?金陵城里,宁荣二府,张三李四的那么多,嫁谁不是嫁。连向来板着脸孔的鲁迅老爷子都说林妹妹也是可以嫁给抬轿子的焦大的。只是老爷子有些担心林妹妹不会喜欢焦大。可林妹妹凭什么就不喜欢焦大呢?老爷子又说了:林妹妹流的是香汗,而焦大流的是臭汗。这倒也是的,一个流香汗的,一个流臭汗的,要是生了个孩子,汗该怎么流呀。

可是打住、打住,问题并不在于此,而是喜欢上了呤诗的林妹妹,怎么能嫁给一个只会满口说“爬灰的爬灰,偷小叔子的偷小叔子”这种粗话的焦大呢。无怪乎林妹妹临死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焚毁自已的诗稿。因为除宝玉而外,能读懂她诗的人,已经没有了。而那些敢于无视,当然也敢于糟蹋诗歌的焦大们,多可怕呀。

如此看来,诗歌实在也是一门小心眼的艺术,眼里太揉不得不干净的细沙了。热爱诗歌的人痛苦,而敢于糟蹋诗歌的人却古怪地豁达。由豁达而通达而腾达,居然一生逍遥,有几个是如焦大般窝囊。焦大也不错呀,抬轿子的,正是这时代某些人眼中的大可当用之人。林妹妹同志,悔之晚矣去吧。

4,怀想狼暤

我们这个古国曾经是有过狼暤的,据说周宣王有一天就是因为听到狼暤而放弃了一场对西戎的战争,秦二世因为听到狼暤而中途放弃了临幸一个妃子,宋高宗泥马渡江的时候据说也狼暤之声不绝于耳。当然,就我们的中国史而言,虽狼暤之声彼伏此起,狼踪也顽强不屈地在王的盛宴开席前后若隐若现,但我们的古国还是被称为文明古国,依然葡萄美酒而夜光杯,依然或钟鼎或丝竹而霓裳羽衣曼妙舞。

中国人或打虎或射虎或杀虎是很能够被捧为英雄的,李广是也,武松是也。可一说到狼,所谓狼眼深幽幽的蓝,所谓狼性通灵而可暗昭天意,所谓孤狼望月,很是无可奈何而陡然生出一份敬畏而惶恐之心。所有的这些说法,在中华文化中,实在是大有其深蕴的内涵的,甚至可以说我们彬彬有礼的儒家文化,竟然也一定程度自觉而不自觉地容忍着了对于桀骜不逊的狼性的尊崇。到了终于敢不得已频频说出“射天狼”这个词了,可怜的大宋啊,这里指的究竟是一种不可抗的天命,还是仅仅指可恶的番邦的“王”。

如今河晏海清而四野无狼,栉次之楼鳞比而全无可容狼藏身之处,狼暤之说也更是无从谈起了。而且还有一点是大为奇怪的,多少鸟虫羽兽之类都被列为保护动物,独独榜上无狼。真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无心忘却还是一种有意忌惮,毕竟狼这种东西在我们博大精深的文明里,做为一个莫测高深的潜伏者,实在也是够久了。

但我却在今天,当我在键盘上敲着祖先的方块字的时候,固执地怀想着狼暤,总觉它是我们文明的一部份。

5,水浒里的女人

水浒里漂亮的女人都是坏女人,因为漂亮可以成为坏的资本。不漂亮的只好用刀用棒,跟粗壮的男人一起打家劫舍。而坏女人的漂亮,按施耐庵的说法,依照坏的程度,阎婆惜只有六七分颜色,所以是小坏。潘巧云是七八分颜色,所以是中坏。潘金莲是十分颜色,所以是大坏。李师师是十二分颜色,所以是大大坏。小坏的不过是耐不住寂寞。中坏的耐不住寂寞之外还会无端栽赃。大坏的更还敢于毒杀亲夫。而李师师的大大坏,竟然以一个妓女的身份造成了事实上的母仪天下,而且居然还把梁山上最动人的小伙子燕青同志拐骗得从此不再投身革命事业了。

可如果我们据此说施耐庵不喜欢漂亮女人,倒也好象并不尽然。梁山上用刀用棒的女人里其实也有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英雄一丈青扈三娘,只是却怕把她硬行配给了又丑又黑的矮脚虎王英。施耐庵的这小心眼呀,谁人能懂。

6;只有月亮游走在岁月里

从前总以为游走在岁月里的除了鱼之外,便只有纪念碑了。但鱼是会死的,我就养死过几尾。而纪念碑一旦倒下,砸死的不但会是正在碑下膜拜的闲客或豪客,更会是一个王朝。如此,只得姑且以为游走在岁月里的东西只好是那轮万古的月亮吧。

月亮这玩艺,其实已让从前的文人骚客把玩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或冷月如弓,或皓月如盘。如弓的冷月总是在等待一支总是捏在诗人手里不放的长箭,你说气人不气人。尽管这样的诗人总是在一茬一茬地倒下,最后变成了骷髅。而如盘的皓月,如盘可斟酒否?当空或者不当空的时候,千年的狗叫而又伴着万年的蛙鸣,动魄惊心时分,仰天长叹而又长哭长啸长闹的究竟是壮士还是猪狗。

其实海上生明月这句话最早是张若虚说的,至少他的春江花月夜里已经有了这个意境。张若虚后来做了和尚,所谓禅心证之以月。寺院荒芜而烂瓦飘飞于巷陌的时候,能够自由游走于岁月的好象也只有这轮被人玩得有点俗气了的月亮。

想想,俗就俗吧。或爱或恨,或忧或叹,原本就没有俗人雅人之分。一切的真情,也不管是大宋朝的,还是昨天菜场里发生的,都是俗的。

7,雨飘小城

不知道小城的这雨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下的,依稀觉得应该开始于某一条细长的小巷,因为小巷里婉转走出了一位举着花伞的娉婷女人,仿佛宋朝年间,而瓦檐滴落,高跟鞋上,溅着远古的雨点。

正想着,突然便有辆无良的小车从我身边呼啸着疾驰而过。小朵大摊的泥浆扑脸,袖手一抹,方觉不是绣球,不是瓦肆里飘来的慢板长调,猛然间想起那年代边关八百里加急的驿站跑马,不会哪里又起狼烟了吧。

再一抬头,市中心的广场到了,菜市场的入口处照旧百姓煕煕而攘攘。斜眼一瞥,着实未见开西门大药房的西门大官人。毕竟时代不同了,时下已然二十一世纪的某年,放眼望去,各色花伞如同绽开着的城市蘑菇,蘑菇的下面,那些脑袋都是现代的吗?

据传这座小城这些天正在开着著名的两会。两会上也飘着雨吗,大会的主席该不会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做工作报告吧。伟大的蓑衣和斗笠呀,难道也如伟大的宋词和传奇的潘氏金莲一起,离我们远去了。

8,中国有鸡

中华民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种地,晚上种人,千古亦然。领导我们的好象是太阳,其实一直是鸡。依照一直以来与大自然相契合的民俗和古风,鸡不叫天是不敢亮的。所谓鸡唱三响,还要叫三遍呢。中国的版图现在看上去象是一只鸡,冥冥之中,这或许便是我们悠远古代所最终能给予我们辽阔山河的一种定数。

有人说我们的图腾是龙,其实凤也是我们的图腾,凤是要嫁给龙当老婆的,当大奶二奶,或者三奶当四奶的。哎呀呀也数不清有多少奶了,反正按制度办事是可以有所谓七十二嫔妃的。中国的龙都是凤生的,而凤也就是鸡,只不过凤比鸡漂亮了点,家里条件也好点罢了。

中国古代其实也是搞选秀的,民间选来的女人们,一字儿皇上的眼前一站,或轻施粉黛,或腰肢一扭,或裙拖六幅湘江水,皇上老儿的色心一起,便鸡变成凤了。反之亦然,皇上老儿一不喜欢,不愿意,看着烦,就凤儿又还原为鸡了,这便是有点著名的被一小撮人所掌握的鸡凤转换定律。

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因为皇上也急太监也急了,因为鸡没有时间叫了,因为鸡还在床上陪皇上折腾呢。这大概便是选秀选出来的结果吧。历史上著名的君王不早朝,当推隆基老儿宠着扬玉环的时候。由于天总不亮,所以才方便了安禄山和史思明这两只黑暗的动物。

翻遍中国史,总数大概有几百万次天亮吧,但我从没找到一处特别强调本次天亮是和鸡无关的。反观中国史上一些最为著名黑暗的年月,譬如魏忠贤专权时的天启年间,譬如万恶的旧社会,其描写无非都是星月无光,鸡犬无声。想象一下,鸡都不叫了,甚至还有狗陪着,怎能不黑暗呢。

所谓雄鸡一唱天下白,中国人其实是很喜欢天亮的。中国人喜欢养鸡,还说鸡是小银行,每天一个蛋,其实是怕生活在黑暗里,怕天总不亮罢了。因为的的确确,古往今来,按照无数的圣人之言,和我泱泱大国视之为当然之理的纯朴民俗和民风,天的确是被鸡叫亮的。

所谓闻鸡而舞,谁让我们当然是一个吐着东方日出的东方民族呢。东方鸡鸣喔喔喔,莫道君行早,可不要睡懒觉哟。

9,中国的八仙桌文化

看到一篇谈论一把手政治的贴子,跟贴中有人提到圆桌。其实圆桌是欧洲独有的一种文化现象,起源于英国亚瑟王时期的十二圆桌勇士,为的是取消尊卑,彰显平等。

受其影响,现在的一些国际会议为了体现无论国之大小,之强弱,一律对等的原则,有了所谓圆桌会议之说。但这种精神和中国民间传统中的八仙桌文化显然格格不入。中国的八仙桌是必须强调尊卑的。首席坐位上端坐的是谁,其席如何,次次席又如何,对中国人来讲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否则是会乱了纲常的。纲常乱则天下乱。万万马虎不得。

于是乎甚至于还衍生出抬死人棺木的所谓八大仙,也得讲究出由谁担纲这个首席仙家,得的钱是别人的数倍。由此可知,所谓一把手政治,在中国还是很有地气的。

10,古代的娘娘

中国古代的娘娘大体可为两大类。一类叫做好娘娘。好娘娘通常心肠都很好,长得也好看,可又的确不是长得最好看的。长得最好看的一般都属于第二类,这一类叫做坏娘娘。这些坏娘娘们通常都包藏祸心,是坏人用来迷惑皇上,并使我们的民族遭受苦难的。

于是我常想:中国的皇帝们其实也是挺可怜的。虽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长得最好看的却是要避之唯恐不及的。明君之智,之英明神武,不在于审美,尤其是不在于审最最美。审最最美是要祖宗的基业不保而沦为亡国之君的。

无怪乎一惯温文尔雅的中国文化里居然也会横空出世一个这样最抵触的词:狐狸精。而且迅速有了一整套与之相呼应的极端恶毒的理论,比如著名的红颜祸水论,而且不幸而当选者都是中国历史上一些如杨玉环一样著名的美人。

好在中国的古代总算是结束了,这是让我们今天的美女同志们比较欣慰的。尽管“狐狸精”一词乃在,也不时遛出来影响我们美人同志的好心境,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些酸葡萄作祟罢了,不必太当作一回事的。

11,坐在地上

不要去坐椅子,椅子有高有低,有贵有贱,有副科的,有副处正处的,还有可怕的老虎凳,后来发达了,通上电,叫电椅,据说在某些国家到现在还是种处决犯人的方法。

有了高低贵贱,有的人的眼睛就长到脑门上去了,有的人却只能弯腰看着地,这既影响健康,也影响心情。而且目光原本应该要有的相互对等的平视也没有了。当然,除非级别相同,未来的仕途走势大致也相同。

不同的椅子,不同的坐法,嫉妒诞生了,猥琐冒出来了,不满乃至仇恨满腔,象一只我们拚命揣在怀里的野猫,眼睛深蓝着骨头里的寒意。

而极端如老虎凳、电椅之类,生命之花就这样凋谢,摆平和铲除的究竟是一种光荣还是卑鄙,人类的灵魂因此而崇高了吗?

据说椅子这个东西是后来才有的,上古时期的人们都是席地而坐的,所以上古时期的人们是不分高低贵贱的,首领的选举是一种禅让制。

不主张回归上古,上古太穷。但上古的这种坐法真好。如果有一天我们什么椅子都不要,都坐在同一块大地上,也不管总统先生还是主席先生,抑或端盘子的小姐,世界一定很清亮,日子一定更圆。

12,站在月光之外

记得那一年是在长沙,我弄砸了一个业务,我的项目经理冲我又骂又吼。我一口气从长沙城跑到了岳麓山,然后一个人坐在爱晚亭里。一个人的世界很空荡很干净很宿命很怅然,直到月光如银如水如带如丝而飘渺而至地和我挤挤挨挨。极为困顿的日子里,月亮居然如盘,这是比较让我恼怒的。何不半弯凄迷,何不一线如钩而惨兮兮,何以浔阳江头夜送客的白居易老儿就配有一轮别时茫茫的江浸月,而我难道就真得还算不上痛苦。

所谓景由心生,既然我的心诞生不了一个月黑风高而悲切切的夜,这至少说明我内心的痛苦还不是足够的,至少深刻不足够。想来也是,第二天我就居然和那个项目经理在一起喝酒了,喝完酒他还居然带我到马王堆旁的一个桔林里去偷桔子吃。躺在桔林里,吃得满地满地的桔子皮呀。除了有点担心会被桔园的主人抓住,我们还是照样大谈女人,大谈我们曾经的爱情。于是我想,浅薄如我们,而又尤其是我,既便真的痛苦来临,也是肯定不配享有照耀我大唐大宋千秋永古的伤心落魄月,惨淡兮兮夜的。

后来,也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月华皎洁之夜,管它月光如水不如水呢,管它岁月的小鱼儿是不是快活地在月色里游着呢。我总是大门紧闭,窗子紧闭,还厚厚的窗帘拉了又拉。我想:我是真心需要痛苦的,我是真心想要一点思想的厚度的。所谓残月如痕,蹇娥眉,难道我连一个古代女子的深度都没有吗?既然这月色还敢晶莹,还敢皎皎如水银泻地,纵然不能够一杆子都打了去,不让进门爬上我的大床,总还是可以吧。

可我真能站在月色之外吗。古人说风月何干,啊呀呀,我不就是受了一个或几个现代点的美艳女子的伤害吗。但我的确想说:一个真实的有点责任感的男人连点象样的痛苦都没有,还能有深切和好玩的人生吗?

13:盛开在瞳孔里的古代女人

从前读书,眼睛是眯眯的,知识的小溪泊泊地钻了进去,然后顺着中枢的大脖子潺潺而下,算是灌溉在心田上了。然后不知是不是由于越积越多,肚子里一汪一汪的水了。一汪一汪的水里浸泡着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浸泡着东坡先生的山高月小,浸泡着青灯古卷里一双一双的点点是离人泪的绣花鞋。唉呀,唉呀,打住呀,我怎么偏偏就只记得大宋朝的某个贫困县,家住紫石街的大郎兄弟的澡盆里还浸泡着一个叫金莲的大美人。

唉呀,唉呀,眼睛此刻如果还是眯眯着的,哪就是一种大不敬了。中国的文化让一些当今的文化大师们牵着走了一遭后,冷不丁就让历史上一些最著名最风骚的女人成为了极品,于是乎堂堂乎几千年的中国文化史,就只剩下了几个燕瘦环肥的女人,于是乎这便是中国最后的文化了。虽说这种文化当然只配绽放在一块风情万种的抹布上,可谁说当下的都市如此抹布不旗一样飘呢。

顿悟了这些,再去看那所谓文化精粹,所谓诸子,也就一般般而已,甚或都是些文化的残次品,是专门用来哄哄老佛爷的,眯眯着眼也就行了,瞳孔自然不必放得太大。而一旦真女人驾到,而又当然是横空出世而又丰乳肥臀而又一丝不挂,心房岂能不驿动在瞳孔里,一整个的人生、一大堆的涵养、一肚子的学问,谁说不是到了最后博命的时候呢。

瞳孔里只有这极致的女人了,而且这女人还必须盛开着,而且这女人还必须还只能如一个荡妇似地盛开着,无怪乎无论平面还是立体,电媒还是纸媒,到处都是这种光荣的女人,以及站在这些女人背后的精英们,学者们,流氓们,以及贪官们。说到底,这是个急需二奶的时代,而且大有向三奶四奶方向拓展的趋势。

最后,特别说明:别再说潘氏金莲是坏女人了,时值梁山革命根据地开创九百零六周年,不少专家学者早已嚷嚷着要为金莲平反了,称其为中国古代女权运动的先驱。

14,和一条悲怆的狗散步

或许是为了争一条母狗吧,真的很悲怆,那只被同类咬瞎的眼现在还挂着血丝,但此刻它却忠诚地跟在我后面,我牵引着一个破烂的狗世界。

正是初夏时节,几个光棍,其中还有几个是这座小城著名的女光棍,小城的河边,火堆上正支着个架子在烤鱼。于是我的狗不走了,舌头拉得很长,可怜的独眼在深度的悲怆中泪光莹莹,其情形不知怎么总让我想起我们人类史上有过的一些极为悲壮而又不甚光彩的肮脏的岁月。

仅只是为了鱼吗,岂能只是为了一条鱼。狗的世界里有太多的问题,需要狗运用智慧自已去想明白。而我所能做的只是立即从口袋掏出钱来,通过半买半讨的方式.从女光棍手里为我悲怆的狗讨来两条已然半死的鱼。

悲怆的狗立即眉开脸笑了,那样子很吓人。

15,两个苹果是怎样相爱的

苹果们挂在树上的时候,是不懂得什么叫爱情的,金黄色的阳光照着苹果红扑扑的脸,美丽的长波浪一样的风不紧不慢越过远古人类挂在树上的房子,拖着悠闲的岁月吹着。大地的故事其实很简单,首先都是从一个怀孕的母亲开始,也不管这个母亲是不是夏娃。传说中夏娃的造人用的是泥,黑滔滔黑压压的泥,泥都漫过她的脚面了。但我想其实她一定也是只能如我们今天好看的孕妇一样,也挺着大肚子的。而早先的传说之所以执意要迥避这一点,大概是想让我们的夏娃干净一点,否认肮脏的男人也参与了进来吧。在基督教的世界里圣母玛丽亚的受孕源于上帝的一个意念,当时的玛丽亚趴在一个井台边,干渴得不行,四周都是沙漠,太阳火辣辣的大。但上帝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意念又是如何钻到圣母的肚子里去的,如今已然无考。但我们大家都应该知道上帝是有一个或许美丽的伊甸园的。伊甸园里有树,树上有禁果,还有一条专门用来诱使人偷吃可爱的禁果的大蛇。禁果是不是苹果历来众说纷纭,但我以为能把牛顿砸出了个万有引力来的就只能是苹果。万有引力,何况真性情的烈火干柴,赤裸着披着树皮的男男女女。千百年来总有些禁欲主义者们,或假模假样的卫道士们的鼓噪不绝而嗡嗡于耳,视愉悦为堕落,视美色为猛兽,视杨州二十四桥的明月夜为亡国之象之兆,熟不知这些高高在上而又所谓道德的教化者们,正是些欺男霸女之辈,其情形有如今天某些高调作着反腐报告的官员。其实性也,愉悦也,唯有不争气的家伙们才有必要讳莫如深。而我中华崛起之男女之辈,只要苹果是青春的,摆在盘子里就总是会相爱的。只要苹果是干净的,这种盘子里的相爱,就总是那么和谐。

况且,这世界怎能没有一代一代的小苹果呢。

16,干嘛要更上一层楼

唐朝的王之涣老师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其意思当然是说站得越高,看得越远。但我觉得其实大多数人,只能站在地上,只知道处理自已的一亩三分地,经营一些身边的杂事。真要是偶或有一天站得高了,看得远了,心里痒痒地,够又够不着,徒增烦恼和痛苦不说,势必连眼下的一亩三分地也懒得打理,身边的女人连碰都不愿碰了,眼里只有那个站在高楼上才能偶尔一瞥的欲妖欲滴欲迷人得要命的仙女了。

这年头盛行所谓“未来引领”的口号,这其实并不是让我们架着个梯子爬到楼上,而是让我们踏实地站在地上不动,只是个头尽量长高些,脖子再作引颈远望之状而已。因为也不管是多么英明的高瞻远睹,活在当下都是最现实的,最不可回避的。

当然,稍有闲暇而又稍觉本事冲天倒也不妨也偶尔跳起时,对于那些不久就要走到眼下的未来,提前一窥其美貌还是不美貌、灿烂还是不灿烂,并因此作好些相应的筹划,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结合到我自已,前些日子由于天气渐渐暧了,好些人因此越穿越少,可由于隔壁一老人家对我叨咕了一番要小心倒春寒哟,我便聪明地在单位的抽屉里事先藏了件大毛衣,果不其然,别人冻得哇哇叫的时候,独有我悠哉悠哉暧暧呼呼的。当然不敢说这便是欲穷千里目了,但至少也算是个十里目,百里目了吧。

的确,把当下活好,也稍带着能够更上一层楼的话,爬也要爬到更高处去哭呀。所谓智慧人生,其实是恨不能更上千层楼,欲穷万里目的。

17,潘金莲和林娘子

没几个人记得起林冲家的林娘子,虽说也是当然的大美人,更是广大妇女学习的榜样。而潘金莲则不同,虽然骂声一片,却上镜率极高,每每能招来大量的回头客。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而有趣的国民心态。最近恰逢梁山革命根据地创建九百零六周年{姑妄言之},不少人提出要重新认识林娘子和潘金莲,说林娘子思想不解放,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而对于潘金莲,不少人提出要给她平反,说她是中国女权运动的先驱,更有人戏称之为中国婚外恋运动的先驱,属于中国早期社会中真正掌握了真理的少数女性精英之一,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应当不逊于孔子。也罢,看来真到了给婊子立碑的节骨眼上了。

18,在这个时代感慨日出

屋后就是山,小山头后面是个大山头。天还未亮我就已经气喘吁吁地在小山头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我带了馒头,带了水,好久没看日出了,下决心看一次。尽管我知道我已经等不到鸡叫,等不到狗叫,甚至看不到炊烟升起。但好在既便所有的鸡和狗都被我们吞进了肚子,甚至所有的草都被我们吞进了肚子,天也还是会亮的。把这理解成天道,可也。

太阳欲喷未喷之时,山下黑压压的一片楼宇瓦舍之中,有位老人家的咳嗽极是清晰飘起。的确是一位老人家,咳得极是沧桑,极是孤单,这一点我听得出来。接着,我坐着的小山头摇晃起来,一架推土机赶早轰隆隆而来。但太阳就在这个时候欲喷而喷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而毫不客气撕开了半座天。

我想,我是看不出这轮不得不喷的太阳有多愤怒的。尽管黑呼呼的鲜红被迫裹胁在了一派漫天漫地的飞溅的泥巴之中、钢铁的轰鸣之中、人类睁眼即醒的欲望的飞流和哮喘之中。而推土机还在轰轰。小山头后面还有大山头,大山头后面还有珠姆朗玛。而且据说将来的市政府都是可以搬到珠峰顶上去办公的。而且这一切都还不是乱来,有扎实而端庄的理论为根据,有档的。

说实话,这实在是一次糟糕的日出。而我原本是想写诗的,我原本以为我将要领受的是一次非物质的精神大餐。这种大餐始皇帝领受过,李杜白三苏三曹领受过,甚至还包括从前一些黑暗年代混沌年代里的下三滥。感受日出原本是最平民化的东西,在日出里怀着感恩,原本也是最平民化的情绪。可如今却困难了,山头越来越少了,日出贵如油了,精美的日出更是被笼断为商品了。记得三年前的一次泰山之行,人头攒动而汗津津观日的时候,很是被黑导游敲了一笔。哪还有一星半点“小天下”的旷味。

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这个时代所有的政治家都口径一致,发誓要消灭全世界所有的山头。而且据说这还不全是因为人满为患的缘故。将来的世界是要大同的,所有的山头割据,包括割据了的文化,所谓原生态,所谓山妹子,落后和愚昧之所使然也。见过样板间吗,见过小干部出差住的标间吗?将来的人类文化,及其情感的样式,都会如流水在线统一制作的一样,而且更样板更标间。

前些天吃饱了乱翻书,有一批先锋科学家们真的在筹划向月球移民了,真的不是不靠谱的传闻。如此看来我的子孙们,将来要到月球上去看日出了。只是不知移民月球的时候,是否会带本唐诗,是否会把推土机也带了上去,贪官们也会跟着来吗?

19,怀想老鹰

小时特弱,再加上腿有残疾,木呆呆地被外婆抱着摆放在门前空地的一张小凳上。仰脸而望的时候,总时不时看见盘旋在天空的老鹰。地上咕咕吓得到处乱跑的大鸡小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可它还是要俯冲,而我也盼着它俯冲。我喜欢它呼啸而下而又突然腾空而起所带来的感觉。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尤其当它其实就是在我的头顶盘旋的时候。但我却是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我紧接着便是难过,为老鹰的每每总是那么一无所获而又不得不重又腾空而起而难过。

尽管一无所获却注定还是要俯冲,还是要头朝下脚朝上地俯冲,其孤注一掷的态势,宛如壮士断腕,不然还能干什么,不然还能以一种什么别的方式表示其高贵地存在。这种被注定了的俯冲谁也说不清是源自于一种原生态,还是后生态。但奇怪的是,在哲学和哲人顺手一抓就一大把一大把的年代里,而猎物却总是罕见。

猎物而外的视野里我就这么在外婆的小凳上呆坐着,然后看老鹰衔着一座巨大的天空远去、远去。在终于连老鹰基因的遗传物质都没有的岁月里,有了这番呆论。

20,尾随美人及其挨揍前后的伪社会学思考

从前读书,老师是讲过所谓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当我尾随着一个从背影来看好看的女人走进一个叫南门福园的小区时,我真不知道我图的是她的那一身诱人还兼带闪光的良好身材这个物,还是她顾盼之间所透露出的美丽这个心。基督教的七宗罪里有一宗讲到性欲之火,也不知这里讲的究竟是凤凰涅盘,还是再劫难逃。想到这,我竟然突然忘了自已不过一个浅薄的登徒子,竟然侧着个大大的脑袋,站在那大大的太阳底下,如同一个思想家一样无比痛苦了起来。我痛恨那个把人类的灵与肉截然分开的万恶的欧洲中世纪,痛恨几千年来吞食了无数男男女女的中国的封建礼教。中国的苦难,除了无数中国男人无奈的抗争而外,更有无数优秀的中国妇女背着磨盘无声沉塘。人类文化如果说还真有什么精华的话,统治者自高而下的驭人之术、男人自高而下的驭女之术,大概可以算得是两朵奇葩了。

但好在不管唐诗也罢,宋词也罢,还有元曲也罢,我们的先人们其实也是并不避讳看女人的。所谓靥灿春桃、眸沉秋水、肌肤赛雪凝三尺白浪、蛮腰如蛾溅一地花黄,甚或还有玉莲蓬蓬、玉足纤纤之类。更甚或还有我们大师级的先人无一不葡萄美酒夜光杯般把我们的好女人细细地欣赏把玩了以后,从而留下些精美绝仑的诗句,于是乎其中的一小部份当然可以算做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遗产了。所谓悲悯之心,家国社稷之痛,先贤们用来普世而又救世的辽阔而厚实的臂弯之中,很多时候同时也是搂着位珠泪暗垂而绝色者的。

说起来我其实也是很想能够胸怀家国天下的,除了才情差点,悲情也不足,实在也是因为少了位足以伴我扬名天下而又传世的娇娇美娘,这大概就是我的致命伤,也是我无有可能仰天一呼一痛而世人尽知我乃当世之豪杰的根本硬伤所在。所谓英雄配美人,才子也配美人。可谁能够理解现如今的当代穷酸,月上柳梢头而又人约黄昏后而又后花园赠金的时代早已过了。硬实力你有吗,最不济也得有点潜力股的软实力吧。

可我的确不得不非常伤心地想到自已不过就只是一个好色之徒,竟然跟着一个女人穿过了好多条巷道。我不知道美丽的女性摆动着双胯的高款细腰是不是一种时尚,是不是一种卓越女性才能够享有的光荣权力,但我知道这绝对是这个沉闷的日子里我还能够活得充盈而又须发贲张的理由。一路上我都在想啊想啊,我想我所祈盼的或许就是一生都能够这么跟着、尾随着。中国男人一直活得这么玄妙,不就是因为前头一直有一个引领我们的女人吗。

说实话,在路上的时候,我曾经一直巴望着她能够扭头,或者只是稍一侧身,扭过半边的脸来对我稍一回眸,为此我甚至都做好了猛一愣神便要感动得立即昏阙过去的所有准备。我不怕别人笑我是痴、笑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为美而折腰,为一场眼睛乃至灵魂的盛宴而绝对地瞠目结舌,我觉得既符合弗罗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和方法论,也符合拉蒙多关于男性的感动只能源于女性的肉体的精辟论述。

但我所担心的也恰好是她的回头。她的恰好回头如若奇丑无比让我掉进了冰窖怎么办,既便掉进了冰窖却还要痛苦万分怎么办。还有,我即将面对的是一张樱桃小嘴的轻语呢喃呢,抑或是一张喷血带烟的如船大口。过往的几十年我为我的人生做好了这种铺垫吗?我的心智、我的整个人生的修为,还有我的一整个破破烂烂身体的应变力或抗打击力足以应对眼前既将要发生的气贯长虹或血脉贲张吗?男人之不易,之一斑也。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有点恐惧,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还要跟多久,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大,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深,而我又到底能够还活多少年?人生之无聊之无趣之又足可无法玩味,没有颗思想家的大脑,配玩吗?男人之不易,之又一斑也。

可好在我已经到达她的目的地了,这个南门福园的小区再大,总不至于大过一个世界吧。可就在这时,那位被我尾随的女人带了个体形彪壮的男人向我冲来,不由分说便把我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顿。说来也怪,歪歪倒倒地从地上爬起之后,于那满眼昏花中,望着那女人婀娜远去的绝美身段,除了突然想起婀娜着总是美好的这一美学还是哲学的命题之外,还有一个信念陡然在我的胸腔扎下了根:重要的是教肓我们的人民,更重要的是教肓我们的妇女。

21,天空是灵魂高处的深渊

正是炎热夏季,有那么一天,我搬了张小凳,终于决定扔掉一切杂念,很文学地坐下来感叹天空的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东坡先生当年写“山高月小”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顶着头上一堆堆蝇营狗苟的乱云,想来如他那样了然悟道的人,当不至于长袖挥老泪而痛彻于人生苦短吧。连想到我自己,早些年我曾经认真地恋爱过一次,但终于无果而终。但很奇怪的是,哭过了一场之后,我居然写了一首诗,在诗中感叹如果天空是封闭的。我是想啊,如果天空是封闭的,我肯定会被憋坏,我肯定会爆炸。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人类的胸膛可以太热,但不能够挤得太满。人类的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有时候不得不被迫从一些雅人或高人的嘴里流出来,顺着嘴角淌下来,淌得满大褂满大褂都是些不得已的学问,便是胸膛挤得太满的明证。所谓学富五车,宰相肚里能撑船,真奇怪这些人怎么没被撑死。

不知道天空如此之大,是不是远古的时候开始人们就认识到了。但我想远古的人们是只知道天上住着神明的。所有地上被他们敬畏着的图腾,肯定也都是从天上下来的。所以他们向天空望去的时候,肯定心生恐惧,肯定万念俱灰的时候偏又万念俱生,因为他们毕竟还想着活下去。这大大地推动了影响了他们奇怪的智力。他们被天压迫着,蒙头蒙脑捂着盖着,所以活得很别扭,很累,却又古怪地悲壮。所以他们幻想出有个叫后羿的,射他娘的狗日,居然还会有晒死人的十个太阳。我想啊,要是我活在那个年代,我肯定不会恋爱,那是个不适应幸福的年代。

那个年代其实也是不需要婚姻的,生人一个个都是被泥捏出来,捏得不耐烦了,据说干脆就是用鞭子在泥巴上抽,婚姻不过多余而有罪的娱乐罢了,而那时人类还没有来得及滋长出娱乐精神。娱乐精神后来之所以被认为有毒,不知是不是和这个时候人们所遭遇的心态相关,但后来的皇上显然是不受此制约的。皇上啊,还是早早就这样被毒死了才好,人们啦,小心眼里是不是这样想过呢?

但天空之大肯定是别有意味的,肯定是别有悠长的。地上的一切如草木,如鸟虫,有时繁盛,有时枯槁,有时干脆就那么洞彻着。透过岁月的烟尘,只要我们愿意倾听,愿意在倾听时微微地眯上我们的眼,我们有时真还可以清楚地听到一些古代王朝若有若无的鼻息之声在喘,在流淌。有时,我们真还看到了一位妃子,看到了她的云鬓蓬松,她的长袖飞扬。我想啊,她是真的存在于天空一角的,她的惊人的美艳和惊人的悲切,告诉了一些什么给我们呢。天空包容了一切,发生过的,或尚未发生的,有意义的,或暂时尚未明了其意义的。

但天空的天空之上飘忽着什么呢,飘忽着岁月吗?那飘忽着的岁月是曾经从我们的脸蛋上吹拂过的吗?飘忽过我们的房顶吗?我们的梦和哲学在飘忽着的弯曲里会呈现出一种怎样的状态呢,会因此而显得很痛苦吗,或者很奇葩?

但我想,这种包容一定是意味着一种好脾气的。一切的爱恨情仇和公平公正公义,都站在那天空的天空之上湛蓝湛蓝了。嫦娥女士的心理特征被诗人李商隐说成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究竟是一种愧疚,还是一种寂寞,抑或这只是一种没有答案的思考。如果说岁月是一驾天空的大马,驾马的男人或女人们,何以在了然的天庭中有时也驾出了响雷和闪电,还有那涝掉了冲掉了掀掉了一个个旧日王朝的风暴,还有窦娥的六月雪。天空有太阳,太阳泣血而独眼。若站在更高处远望,或站在历史的更深处回望,太阳更是在大地上投射出一个个独眼的怪圈,天之公否?

两千多年前屈原就天问了,而且据王夫之考证一口气有了一百七十二问,但最后都问到汩罗江里去了,沧浪之水清兮浊兮啊。今天端午划着龙舟争渡的人们,天问上的一大堆先人留下来的尖端,还有谁在真真不吃不喝地思考吗?

我想啊,天空是我们灵魂高处的深渊。而我们活着,我们的灵魂都是要走进去的,都是要飘进去的,都是要从我们的人生中抠出来而扔进去的。而当我们呼吸,或者说努力地想要对人生、对命运、抑或是对我们暂且的生存方式表达些什么的时候,天空事实上已然是我们了然豁达后扩展开来了的胸襟、扩展开来了的蔚蓝胸怀。

我们敢这样抚摸天空吗,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跕脚在一张小凳上。

作者简介:大学文化,中学高级教师,三十多年来笔耕不断,公开见诸于中央及省部级报刊的文字达三十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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