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维夫完全迥异于耶路撒冷。
无论从表面模样,还是内心世界,它是新鲜的、生动的、无拘无束的以色列,是新锐建筑师和艺术家的巨型实验场。
平易近人的特拉维夫
特拉维夫市中心著名的戈顿海滩(Gordon)。
一望无际的白沙滩,北眺是码头(TelAvivMarine)游艇区林立的桅杆,南望是探入蓝色地中海的雅法老城(Jaffa)。
“像不像浮出海面的城堡?”抽烟斗戴墨镜的光头男人问。
另一个穿比基尼的女人也凑过来:“中国吃得到雅法橙(JaffaOrange)么?”
还有一个长相颇似耶稣的老头,慢跑了好远后,又折回来,向我请教太极拳的动作,并说针灸、推拿和冥想养生在特拉维夫相当流行。
几分钟前,他们是海滩上晨练的陌生人,利用早上的时间,跑出家门冲向大海,游泳、打沙滩排球、玩冲浪、玩风帆、划独木舟、遥控模型航拍……几分钟后,大家围在一起聊得相当熟络。
这样的事在享乐至上的特拉维夫时常发生,在耶路撒冷除非你主动,一般少见。
时髦、自由的特拉维夫
对很多外国人来说,特拉维夫的第一眼便颠覆了他对整个以色列的印象。
首先,它看起来一点不古老,城市到处是白色方盒子状的简单房子,竟然是世界保护遗产,究竟怎么回事?
其次,这里的人衣着时髦,表情散漫,那些头戴小圆帽在街头随电子灵魂乐摇头摆尾的犹太孩子,和那些衣锦夜行的时髦姑娘,究竟怎么回事?
还有,人们集会更多的是为了庆祝同性恋合法化、露天音乐会、反战,而不是为了祈祷诵经什么的,究竟怎么回事?
建一座新城,移民
光头男人是特拉维夫大学艺术系教授,第二代移民,母亲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前卫的德裔女犹太大学生,厌倦了法兰克福沉闷压抑不友好的空气,响应轰轰烈烈的犹太复国主义浪潮,拎起皮箱告别家人,独身来了特拉维夫。
确切地说,是来到雅法城外现在特拉维夫的所在地,成为一位建筑师的助手。
那时候,英国人刚刚托管这块土地不久,大批梦想重返心灵故土的欧洲犹太人,纷纷乘船抵达雅法,圣经上的城,世上最古老的港口。
住在雅法的优势显而易见:交通方便、社区成熟、贸易活跃,有经营头脑见过大世面的犹太人尤其喜欢这里。
然而雅法面积很小,已经相当拥挤,不断涌入的犹太人令得久居此地的阿拉伯裔相当不快,双方摩擦不断。
迫不得已,数千名犹太人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不被接纳,干脆就搬迁到北郊那片荒凉的沙丘上,造一座真正现代的都市!
特拉维夫,春天的小丘
在此之前,大约年左右,那片沙丘上已有少量犹太人开始居住。
因为不愿呆在昂贵的雅法老城想避开阿拉伯社区,他们移过来,造起了地中海式的红瓦别墅。
这几十户人家形成了不毛之地上的小绿洲,也就是纳维察达克地区(NeveTzedek),可算作特拉维夫最早的住宅区。
雅法城内的摩擦不断,于是这片郊外住宅区又迎来了新的犹太人居民。
与此同时,欧洲的排犹运动愈演愈烈,犹太移民源源不断地过来,怎么办?
年政府通过了一份新城的规划方案,经过数年的修改和批准,终于在雅法城外开始大规模地兴建,并为它起了动听的名字:特拉维夫,“春天的小丘”。
归属感
“先生,听说特拉维夫有五百来座犹太教堂,你平日里会去么?”我好奇,问光头教授。
他大声笑,像典型的爱自诩性感的特拉维夫艺术家那样调侃,说自己更愿穿梭在五个女人的公寓之间,有重要的事时才会去教堂,比如,跟其中一个结婚。
但这事自打上次婚姻结束后他就再没考虑过。
然后他变得严肃:
“你需要记住的是,犹太人是一个特殊的民族,并非一个宗教团体。”
这是犹太思想家摩西.赫斯(MosesHess)在年为世界明确指出的巨大误解。
像所有民族一样,犹太人也有自己的民族归属感,他们有自己的节日、风俗和价值观,不愿永远被当作外来者,到处受挤兑,他们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建立属于自己的一切。
人多了就缺住的地儿
从19世纪末到以色列建国,犹太人总共形成了五次大的移民回到应许地的浪潮,而特拉维夫大规模的城市兴起,便是从到年二战爆发间第五次移民浪潮的直接后果。
特拉维夫是为犹太民族建起的第一座城,却充满了自由民主的气氛,因为深知被排斥的苦楚,它一向宽容对待外来者和外来文化。
无数从欧洲回来的犹太人,教育良好,经历丰富,他们中有富商、教授、医生、艺术家、律师、科学家、工程师,自小在美丽的欧洲长大,对它感情极其复杂,一方面他们被驱赶被迫害,另一方面那里有太多让他们留恋的东西。
他们把在欧洲看到的学到的,通通跟船打包带到这里,一技之长的人被这个新世界给予了空前的机会和重用,比如欧洲来的犹太建筑设计师,他们大多深受现代主义建筑思想的影响,毕业于包豪斯学院(StaatlichesBauhaus),也有是柯布西耶(LeCorbusier)或者孟德尔松的门徒(ErichMendelsoh),他们把曾学到的东西加入自己的想法,在特拉维夫的城市建筑上得以大展拳脚。
大量犹太移民从世界各地涌入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房安置问题。
如何又快又好又省材料又美观实用?
或许也掺杂了去国怀乡的情愫,当时正在欧洲流行的包豪斯建筑风格(Bauhau)便成了首选。
以色列式包豪斯建筑
那些方形的建筑物如今看来太过简单粗糙,像一个个盒子,但在当时人眼中非常时髦,你想啊,它抛弃了巴洛克式的繁复雕花,也没有新古典主义那种廊柱或拱券,干干净净、简简单单,一点也不暮气沉沉。
更了不起的是,它施工容易、造价低、工期短,容积率高。
考虑到气候、地理和日照等诸多因素,这些三四层的全部刷成白色的“以色列式包豪斯建筑”拔地而起,成了后来著名的白城(WhiteCity)。
白色可以阻挡热浪,同时白色也是当时最经济最容易弄到的涂料。
厚重的墙体既在密集的住宅区保护了隐私,又具有保温效果。
经典包豪斯喜欢的大面积采光玻璃窗,在这里因地制宜改成了小窗口,避免过于强烈的日晒。
狭长的阳台可以令里面的人随时呼吸到地中海上吹来的微风。
传统倾斜的屋顶,改成了平顶,夜晚在那里乘凉、聊天,认识另一个同自己命运相似的人。
旧与新,梦想成真
绿树成荫的罗斯柴尔德大道(RothschildAve)和卖二手货的阿伦拜街(AllenbyStreet)交叉口,现在那里立着一块几层楼高的黑白宣传牌。
以白色设计擅长的国际建筑大师理查德.梅耶(RichardMeier)在上面微笑:“能在白城之上建起白塔,是梦想成真的事。”
特拉维夫-雅法市(TelAviv-Jaffa),圣经时代的模样还在,新的内容早就注入:
在基督教徒与穆斯林泾渭分明的墓区边,填海造田的地方,意大利设计师福克萨斯(Fuksas)竖起了佩雷斯和平中心(ThePeresCenterForPeace),混凝土是时间的永恒,玻璃墙是易碎的和平,它从山坡中凸现,周身充满隐喻。
老城邂逅“12星座”
最好天光渐敛时来,骑一部单车,在灯塔山下拐去雅法湾,与垂钓的人说好价钱,买几尾鲜鱼和一篮虎虾。
老城沿山势起伏,必得步行,12条窄巷错综复杂,以12星座区分,双鱼街或者双子街。
过去的骆驼客栈和石头仓库里住满功成名就的艺术家,转角便遇见活宝级的国宝雕塑大师弗兰克.梅斯勒(FrankMeisler)或者恶之花般的国宝女艺术家雅娜.高尔(IlanaGoor)。
这是以色列版的格林威治(GreenwichVillage),富裕、高格调。
属于上世纪60年代的尖锐早已不见。
雅孔河,特拉维夫的“塞纳河”
年轻的穷艺术家都跑去低廉的弗罗伦坦区(Florentine)了么?
还是在赫里亚山(Hiriya)忙着用易拉罐、旧零件、废轮胎、碎玻璃、老木头做出再生的家居和装饰品?
生态公园绵延八公里,雅孔河(YarkonRiver)经过山脚,静静汇入地中海,被拓宽了两岸将成为比塞纳河还浪漫的所在。
此地曾为特拉维夫堆放了半个世纪近四分之一的城市垃圾,是设计师令它起死回生:蓄水系统防御每年雨季的洪涝;产生的沼气将提供整片地区的电力;薄膜和土壤加固山体,形成人工湿地,过滤回收的雨水灌溉出绿树繁花。
这便是关于特拉维夫的命题:
抛弃和再生,智慧和获得。
以色列
应许之地
你可曾去过
文、摄
曲玉萍
编辑
陶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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