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莲行走暮秋渭南文艺

霜降过后,便是两天好天气,又时逢周末。天亮蓝亮蓝的,丽日艳阳,日日如新,到处都是清清亮亮的,真真让人

心情大好。到了夜晚,明月皎皎,澈彻万里,风儿凉凉的,草木静静的,虽有些许寒意,空气却新鲜,像是纯洁了许多。爽得人没有一点儿脾气。

秋高气爽,便是登高郊游的大好时节。故友久疏,相约一见,塬上踏秋。塬上秋色,烂漫正熟,岂可不赏?寄情山水,游目聘怀,逍遥阡陌。感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诚为人生一大快事。

于是,欣然前往。

塬上乃耀州小丘塬,称西塬。沿途尤以中原村、员党村、移村等村庄。瓦屋处景色极佳,丘岭叠加,苹果飘香,一路新景,冠绝耀州。一行人在小丘镇集结后,便沿大道直赴照金溪山深处。才过照金镇,便入千山丛中,胜景丛林,山势渐深,道路蜿蜒,危崖断壁,红叶漫洒,时来相迎。古树高耸,远接天边。槐树杨树枫树柳树,层层排开,红黄绿纷呈,落叶缤纷,莽莽苍苍,与平原地带自是两处天地。

在那些早已被人遗忘的岁月里,柿子已经红过了很多年。

经村过山,丹霞地貌,曲曲折折,行数十里,再拐,沿一条乡间水泥路向上走,山坡舒缓,渐行渐高,忽停于一处村落。青石板房,树林掩映,黄叶婆娑,乃梨树村。村口有百年古树,亦有柿树,根深叶枯,枝条纷披,高擎金黄,张如伞盖,令人赏心悦目,留连不已。

最是那一树一树的柿子,便是这季节的尤物。流光溢彩,灿若朝霞。霜令过后,叶子落尽,虬枝峥嵘,果实累累,远远望去,红鲜鲜,光亮亮,一嘟噜,一串串,挨挨挤挤,颤颤巍巍,如火如荼,碧空流丹,似是长疯了,真真爱煞人呀!

柿子树是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树种,无论是平原还是山区,随处生根,蓬蓬勃勃,不屈不挠,容膝即安,没有几年工夫,便是这一树灿然,满目挂红,鲜若小红灯笼。

盘桓树下,莫名欢喜。仰之弥高,思之弥远。这柿子是我童年的最爱,那时候物质馈乏,生活清苦,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而外婆家最吸引我的,就是那几棵长在南院里的老柿子树了。每至秋来霜降,叶落满地,柿树上都会显现出圆圆的柿子,似挂满了一盏盏红灯笼,红红火火,宛若庆秋收,赤心不改,无论岁月如何艰难苦涩,依然奉献出这一季的幸福和甘甜。

记得有一年吃柿子的时候,外婆忽尔忆起一个谜语让我猜:红包包儿,圆又圆,包稀饭儿,甜又甜。那会儿我正吃得嘴里流汁儿,闻听此语,心有灵犀,咂巴咂巴嘴,不假思索,一下子就说出来是柿子。从此再不会忘记。

这条谜语实在是太生动太传神了,维妙维肖,出神入化,我确定肯定是外婆想出来的。此后多年,再三回味,还能隐隐感觉出这道谜语散发出来的甜味儿。外婆大字不识几个,简直就是编谜语的“大师”。还有:一点铁,一点铜,一点木头,一点绳(谜底:杆称)。麻房子,红帐子,里面坐个白胖子。(谜底:花生),我的外婆是我认为的民间高手。

村民给我们摘了些柿子,稍作停驻,复出村前行,其道便似羊肠路,车子难以前行,回环往复,如链如带,崖壁危立,怪石嶙峋,且走且看,惊心动魄,蓦然回首,险象环生。终行至乱草没径处,嘎然而止。鱼贯下车,登高远眺,天地肃穆,大野宁静,豁然开朗,顾盼自雄,远山近水,尽收眼底。林木杂草丛生,黄绿红相间,品种驳杂,各具姿态,不卑不亢,清静自守,凌风傲霜,遗世独立,大自然鬼斧神工,令人望之俨然,顿生敬意。

晌午时分,秋光淋漓。我们在小丘镇周河村歇脚,周围山凹间,散散漫漫,错错落落,林林总总。随处可见一些破败的房屋院落,有砖瓦房,青石板房,也有土坯房,大都荒凉着,寂寂无人,静若太古。那院落,那小径,分明有曾经的脚步杂沓、呼儿唤女;那门前,那屋后,却早已是杂草丛生、人迹罕至。放眼远处山坡上,那些随处可见梯田、蔬菜大棚,荒草凄凄,依稀可见春耕夏播的情景。物换星移,又不知已撂荒了多少年。时代的变迁正如这季节的更替,城镇化的猎猎秋风一阵阵袭来,村庄就成了一片片凋零的黄叶。如今,除了偶尔有几个怀旧的老人还会到这里凭吊伤怀之外,恐怕还能期待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个不期而至的游人了。

下山后我们又驱车来到小丘镇吃剺面,故友王君已路口悬望多时了。午间餐设小丘饭庄楼阁之上,野菜土鸡蛋,土味杂陈,碗大面香,汤鲜味美。开轩面场圃,把面话桑麻。新朋老友,济济一堂,品山论水,忆旧叙往,其乐也融融。恍恍然不知是面醇香浓,还是老友热情?熏然即醉,抑或是秋色迷人,不饮亦醉也。

作者简介:陈玉莲,笔名,帘卷西风。铜川市作协会员,新区作协秘书长。喜欢在山河岁月里静简行走,种小字悦自己,工作之余常抒写生活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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